不曾有过自卑的人,奋斗注定是平庸的
有两种自卑。一种是面对上帝的自卑,这种人心怀对于无限的敬畏和谦卑之情,深知人类一切成就的局限,在任何情况下不会忘乎所以,不会狂妄。另一种是面对他人的自卑,这种人很在乎在才智、能力、事功或任何他所看重的方面同别人比较,崇拜强者,相应地也就渺视弱者,因此自卑很容易转变为自大。
也许有人会说,前一种自卑者骨子里其实最骄傲,因为他只敬畏上帝,而这就意味着看不起一切凡人。
然而事实是,既然他明白自己也是凡人,他就不会看不起别的凡人。只是由于他深知人类的局限,他对别人的成就只会欣赏,不会崇拜,对别人的弱点倒是很容易宽容。总之,他不把人当作神,所以对人不迷信也不苛求,不亢也不卑。
……
一个人在处世和做事时必须具备基本的自信,否则绝无奋斗的勇气和成功的希望。但是,倘若一个人从来不曾有过自卑的时候,则我敢断定他的奋斗是比较平庸的,他的成功是比较渺小的。
——周国平
问:
问:我们需要因为自己孤独而去特意迎合别人吗。因为我有时实在不喜欢说话,看到别人特别能聊天也是很羡慕,但有时又觉得一个人很舒服,非常的矛盾。问:您自信吗?您是如何看待自己以前的同学的?
周国平:我不是一个自信的人,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自卑的人。在一些公共场合,比如说参加什么讨论会的时候,我肯定是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人,生怕让我发言,因为我觉得自己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,非常怯场,而别人往往很自信,说得头头是道。
不过,后来这种场合经历多了,发现好多人激情满怀说的多半是一些老生常谈,也就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自卑了。你说我以前的同学,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段,如果是指北大哲学系那一段,我想多数人的追求和我是不同的。那时候哲学就是意识形态,许多同学上哲学系是为了走仕途,后来的确也走了仕途。
问:您是怎样处理工作中的人际关系?讲一个您认为好用的方法。
周国平:我给自己处理人际关系确立了一个原则,就是尊重他人,亲疏随缘。工作中的人际关系稍微麻烦一些,因为躲不开,常常还会影响自己的切身利益。不过,只要对利益超脱一点,这个原则仍然适用。
问:周老师,在我看来您拥有了我梦想的完美人生,成功的事业,美满的家庭,您是怎么做到的?对于社会上很多人说您没有专注于哲学领域的研究,却写了很多人生随感褒贬不一,您又是怎么看待这些的呢?
周国平:我没有野心,但有追求。就现在所得到的东西而言,外在的方面已远超过我的预期,内在的方面则还远不能使我满意。
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成功人士。我自小比较自卑,没有出人头地的野心,今天所获得的这些外在的东西,所谓名声之类,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。如果这算是成功,那么,我能得到它们,也许正是因为我没有把它们太当一回事,至少没有当作自己的目标。
我不是一个很自信的人,但我的自信恰好达到这个程度,使我能够不必在乎外来的封赐和奖赏。
当我做着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的时候,别人的褒贬是不重要的。对于我来说,不存在正业副业之分,凡是出自内心需要而做的事情都是我的正业。
我生活在我的思想和文字之中,并不期望它们会给我带来成功和荣誉。现在,倘若它们已经走进了如许可爱的心灵,我就更不必在乎它们是否会带给我成功和荣誉了。
我不愿用情人脸上的一个微笑换取身后一个世代的名声。
我与成功无缘,因为我永远对自己没有把握,——对别人也没有。既然成功属于尘世,完美属于天国,我与完美的距离就更遥远了,但因此毕竟可以梦想。怀着这梦想,我更可以不把成功放在眼里了。
问:你自己如何对待你的名声?
周国平:顺其自然吧。名声永远是副产品,可有可无。过去我没有这些名声,并不觉得缺了什么。迟早有一天,人们会忘掉我,那时我也不会感到不安。
周国平:哲学观念上的东西对现实的苦难不起作用,当你在身陷苦难时,确实没有别的办法,只能忍受,忍也不是一个好办法,但只好如此。哲学带给我的一样东西还是起了作用的,不是某一个哲学观念,而是跳出来看自己的遭遇的那种习惯,这是一种整体性的东西,有点像第二本能。
至于说我在这以后对我的追问是否仍然有信心,我觉得我一向就不自信,而且我追问的不是观念上的东西,我的问题不是来自书本,而是来自我的内心。事实上,思考这些问题,然后再把它们表达为语言,已经离内心中的根源很远了,彼此已经有很大的出入,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。我想,无论我的表达看起来多么明白,内心中那些原始的困惑是不能根本解决的,所以我很不自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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